你陪我多少年,花开花落,一路上起起跌跌。

【TVXQ!】Heartbreak heard around the world

标题是一首歌,其实跟正文没多大联系,但曲调很明快我很喜欢

现背,已交往设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扯一万字但是我真的扯了一万字

有前同事出场,在意的请回避

不要上升,不要上升,不要上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如果一定要说时间线的话大概是18年左右


never gonna find another love like you like. 

 

      “所以你们又吵架了。”

  语气波澜不惊习以为常。

  最可气的是,几乎他们身边的所有人都差不多那个态度。

  连沈昌珉自己都习惯了,他一通电话把曺圭贤捞出来喝酒,还没喝完一杯就被老友当头一句不咸不淡陈述句下了判决书。他有些尴尬,他上一秒还在跟曺圭贤谈日后假期的共同出游计划,结果莫名其妙提到他工作搭档兼男友的却是他朋友。于是他只好止住话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问他。“有那么明显吗?”面上一水的清纯无辜,配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更显纯真,出去迷倒一片仙后。

  曺圭贤咬了咬牙根,我跟你是什么交情,他想,你这幅自我感觉良好的不行实际上神游天外的样子这么多年我见了多少次。



  另一边的郑允浩就更惨,电话刚拨出去一句话没讲就收到金在中劈头盖脸的一句:“你是不是又跟昌多里吵架啦我跟你说我最近忙的要死过两天就要去日本你最好别来招惹我自己解决。”

  郑允浩心想你就扯吧就你那样你还能比我忙,不过他没敢说,说了金在中肯定挂他电话。

  “我自己解决不了。”其实他能,他就是心里有气,他预估自己会在24小时左右以后开始想念沈昌珉,但是他现在不仅暂时不想见他,还缺少一个人倾诉他腹中的情怀。

  “别告诉我你俩又闹分手。”隔着半个首尔他都能听出金在中语气里的不屑。

  “那倒没有。”这不实际——以前也不是没干过,但没能坚持超过一个月,没办法,他俩被资本主义绑的太死,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前一天互相飙狠话说要老死不相往来今天就得当着镜头强行柔情蜜意,还不能表现的太生分,否则就会让爱他们的粉丝猜忌,一两天还好,但是持续一个月就遭不住了,他跟他都不是什么优秀演员,出演剧目的理由大概可以分为向粉丝卖福利跟向资本低头两种(其实没啥区别),因而演着演着又当了真,结果自然就是某天在待机室又开始突然聊起了天,和好的自然无比,收获一众知情人士的白眼。

  金在中头疼,当年他跟郑允浩还在团里的时候在镜头前眉来眼去柔情似水,一副情思深深宛若天上地下眼里只装你一个人的脉脉深情,让队里最小的弟弟夹在中间,被迫成为了团里最亮的电灯泡夜空里最闪的那颗星而看似没考虑过人家分毫的感受,于是现在就得了报应。他跟这两个人太熟了,尤其跟郑允浩,仗着两个人在团里的年龄张牙舞爪沆瀣一气,就算后来分开也依旧对他俩之间那点事儿知根知底,被迫同时成为了那两个人的树洞对象,从他俩还没在一起到他俩闹分手再到和好再到吵架再到和好,受了五六年的夹板气,以至于他现在看到那两个混球的来电显示他就条件反射般得想翻白眼。

  他不服,明明当年那些事儿也有郑允浩的份儿,受这罪的却只有他一个。

  金俊秀在旁边听他咬牙切齿,笑的肩膀都在抖,面上却还是一派天真纯善,看起来无辜又欠揍。

  不过这话他倒是也没在两人面前说过,不是不敢,是没必要,这哥俩一个爱幼一个尊老,双标护短的面不改色天经地义,在这十年间成功活成了命运共同体狼狈为奸,就算被人无情指出也就是扎巴扎巴眼睛表面应承一声,说着对不起下次注意。但他金在中是什么人,郑允浩身边的狗男男(之一,还有一个是孙浩俊),当年大半夜都能被闹起来投喂沈昌珉的哥,深知他俩说这话的意思基本等同于。“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他俩孽缘深厚,孙浩俊跟沈昌珉不熟,熟悉他跟沈昌珉那点事儿的人想来想去金在中都得排首位,况且时间过得实在太久,当年的热血少年都被生活这个冷渣男养成了两个没心没肺的妖孽,道行虽不深,倒也足够郑允浩跨过当年那些传的天花乱坠似真非假的泼天狗血跟他讨论讨论自己那个他也很熟自己更熟的情人,因而结果就是两个小时后他俩在金在中家里客厅的茶几上各自叼着一根烟面面相觑,搭配郑允浩愁云惨淡的脸色跟金在中紧皱的眉头以及两个人俊秀的面庞,比分手现场还分手现场。可惜他当年跟这人朝夕相对,上半身表现得柔情蜜意,只是这情分没能沿着身体继续蔓延下去产生什么下半身冲动,分开的又早,各自在这个社会摸爬滚打,被命运或者其他什么无形的东西揉捏挤压成了与当初无限相似内里却又完全不同的形状,于是现在就更无可能,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却彼此心照不宣又正大光明的各怀鬼胎,一个心不在焉一个希望他赶紧滚蛋,于是分手现场到底是算不上了,只能称作一个狗男男向另一个狗男男倒苦水。

  “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金在中耐着性子听他狗拉羊肠,终于找到机会打断,就迫不及待挑起一边秀气的眉,一边尖牙利齿地呛他。“你想了这么多你有问过他是怎么想的吗?”他不等郑允浩顶他嘴,纤细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磕在烟灰缸上,看着淡红色的灰烬悄然熄灭。“你是他男朋友,不是他妈。”

  “可我还是他队长。”烟雾里男人的眼睛似是被蒙上了一层毛玻璃,看不分明。

  去你x的队长。金在中心里腹诽,深有当年自己团里唯一一个郑大队长管不住的刺头儿的自觉,从来没把郑允浩所谓“队长的威严”放在眼里。

  “说得好像你能管得住他似的。”极其漂亮的男人淡淡瞥了他一眼。“他已经三十岁了。”

  他作为局外人一番话说的透彻无比,让郑允浩的心突然感受到一下被针扎似的疼,并不算鲜明,也不够致命,但足以让人想起一些曾让他辗转反侧的过去。



  在哪怕沈昌珉尚且还远没到足以被称作“三十岁”的年纪,郑允浩也依旧管不住他,并不是说他沈昌珉被郑允浩惯得无法无天目无尊长,他在台前没事儿就喜欢呛他哥,却在后台的时候比谁都会看他脸色,收起自己所有的尖锐棱角变成软软糯糯的一只,他经常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拉脸,但沈昌珉很难让他生起气来,因而这种苦恼跟工作无关,便只能关于生活,而恰巧摆职业所赐,他们的生活总是跟他们的工作脱不开关系。

  他并不是感受不到沈昌珉黏在他身上的眼神,跟那些尽力克制后,仍然流露出来的的淡淡情愫。他天生一张好脸,身材比例又那么优越,后来更是当了明星,从小到大浸泡在那种目光里长大,因而在某天他在后台突然感受到来自他弟弟的有如实质的目光的时候竟神经质的挺直了脊背,全身汗毛孔都竖了起来,却怂的连头都不敢回,哪怕是去确认一下目光的主人,唯恐被他的弟弟发现那么一点端倪。

  于是到了夜里他成功失眠,脑子里乱七八糟全是沈昌珉,不是现在那个已经稍微长大了点的,是他们还不是两个人的时候小小的那个,还未褪去天真,开心起来就会变成大小眼,搭配上他的滤镜更是显得可爱无比。

  然后他就更睡不着了,翻箱倒柜掏出自己八百年没抽过的烟叼在嘴里回忆人生,自从五年前那场纠纷他就很少回忆过去,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但他还是为了沈昌珉做了,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试图从哪些洪流般的回忆里找出一点少年萌动的端倪。

  这一想可不打紧,成功让郑允浩的疑惑从“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变成了“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然后他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排练,收获化妆师不咸不淡的抱怨跟他弟关切的眼神,面上端得平稳,内心波涛汹涌,愣是让他差点没敢接沈昌珉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他的那瓶水。

  排练结束后他回到家,烦的把自己电话里的通讯录从头到尾翻了个遍,最终还是拨出了那个他烂熟于心的号码。

  “出事儿了。”语气严肃且带着紧迫感。

  “什么?……你等一分钟,我出个门。”对面的人好像在跟别人吃饭,背景音是抹不去的嘈杂。

  郑允浩就耐心的等,等到他终于能成功听清对面人的话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开口。“沈昌珉喜欢我。”郑允浩话说的肯定,用的是陈述句。

  “哦,”他自认抛出一个惊天巨雷,最差也能收获金在中一个毫无形象可言的尖叫,可惜对面那人反应平平淡淡,仿佛全然没把这当回事儿。“所以你们俩谈妥了?准备什么时候请兄弟们吃饭?”

  现在该讨论的是这种问题吗?

  “你们早就知道?”

  “俊秀告诉我的,说有天半夜沈昌珉喝嗨了给他打电话诉衷肠。”明明很正常一事儿非得说得好像他家昌多里脚踏两条船似的。金在中缩着脖子在墙角,试图躲过背后的喧嚣声色,用肩膀夹着手机,毫不留情地告诉他了事实——就算惊讶,他也早就惊讶过了,没有在郑允浩面前再表演一次的义务。

  “所以,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这可不好说,”他一手揣兜抬头望天,试图回忆前段日子跟兄弟们聊过的那些八卦。“……不过怎么也得有……那么七八个?不过你也知道,就金希澈他们的嘴,不好说。”

  换句话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除了一个他。

  合着你们私底下偷偷通气还不告诉我。郑允浩攥着手机的指节施了点力,久违地产生了摔手机的冲动。



  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因而沈昌珉在接受到他哥不知道往哪儿放的目光的时候内心居然意外地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瞒不住,喜欢总是藏不住的,更何况他俩朝夕相对,他当年自我催眠起码大半月依旧没能控制住在自己一想到郑允浩就在神经通路里一路飙升的多巴胺跟肾上腺素,现在就必不可能在他面前装的滴水不漏。他引以为豪的理智在这种地方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用来毫不留情地反衬他在这种时候的不理智。他跟这世界上任何一个陷入暗恋的人一样没什么区别,坠入一种既想让对方知道又不想让对方知道的矛盾循环,他当然清楚这种除了浪费能量跟情绪的自我消磨通常只有一个结局,但沈昌珉到底是陷入了这个过程里,后来他意识这依旧属于他的理智无能为力的范畴,是他的喜欢的付赠品,不会变少,只会更多,不能拒绝,只能签收。

  当时他从酒柜抽出一瓶红酒,喝的那叫一个心情复杂百感交集,然后他觉得自己又不懂爱了。

  其实他前两年自觉是懂的,他唱的歌里十首有八首都在描绘爱情,参的剧大多都在演绎爱情,他收到的那些关爱十之八九也关乎爱情,就像他自认为他懂郑允浩一样,充斥着一股无谓的自信,后来他又觉得看不懂爱了,郑允浩在他心里的形象居然也就跟着一起变得模糊了。

  不过比起爱情,他还是更懂郑允浩一点,这点认知总是要有,知道他这人这么些年别的爱好坚持不长久,唯独就喜欢搁这儿自己跟自己较劲,自从四年多前那次惨烈的分离之后这爱好发展地愈发变本加厉,几乎成了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当初把自己削的有多狠,削得多张扬多锋利现在就敢把自己磨平,也不害怕用力过度是不是会把自己给折了。不过他一向无惧无畏且百战百胜,不仅成功了,还表面粉饰太平地透出一股圆润来,一副神功大成功德圆满的模样,别人看的满意,自己估计也得意洋洋。就是苦了沈昌珉,深知这人留下关注自己关怀身边人的精力所剩无几,其中大半已经分给了自己,09那年他眼看着那个男人跌入深渊,明明自己也是痛彻心扉,锥心刺骨的寒意却阻止不住热血上头,让他在心里暗暗跟自己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成为全世界最后一个必不会伤害他的那个人(虽然坚持了没俩月他们就开始吵架了,可见承诺这东西的恒久性体现在他恒久地会被打破)现在又怎舍得向他要求更多。

  沈昌珉害怕他的厌恶,更害怕他的自责——他清楚那个男人所一直擅长于的背负,甚至会为自己付出的爱酿成这样的后果而后悔,然后再次否定自己。

  他不想这样,因而甚至不愿去试探,他的队长,那么敏锐的一个人,自己多动一步都会让那个必定到来的结局来的再早一点,连自欺欺人都做的如履薄冰。

  可再真实的梦都总是要醒的,五年前他被狠狠地教训过一次,可惜还是没长记性。

  亦或者他是懂的,几年前跟现在都是,但理智上的通晓跟情感上的放弃从来就不是一回事。

  沈昌珉叹气,原本安然地跟自己的鼻尖保持一段距离,已经翻了一半的心理学书籍不轻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其实并不怎么痛,却让他沉闷的捂住了脸,毫无形象地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生无可恋地想他的未来大概是不会好了。



  大抵出于他俩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那天之后他们居然还过了一段表面上心平气和的时日,一个由于对方的通晓不再掩饰索性丢掉伪装表现得愈发的肆无忌惮,另一个戏精附体装傻充愣将所有追随与目光照单全收,气氛排外到经纪人看到他俩都不由自主挺直脊背,愁的感觉自己成了老家村口那只管下蛋还得管叫早的神奇母鸡。

  在那期间某孙姓跟某曹姓亲友出于自己那颗赤诚的八卦之心探班过几次,离开的时候看起来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一问又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给自己的好哥们们狂竖大拇指。

  “哥你这什么意思。”郑允浩最近本来就心虚,经不起调侃,被孙浩俊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搞得有点毛。

  “没,没什么,”孙浩俊口头急忙否认,就差脸上写满了“看戏”两个字,语气里居然还能带着点真诚的钦佩。“就是觉得你两真能作。”

  那不然呢?

  郑允浩一边连推带挤的把人哄出去,一边苦哈哈的想。

  他收到的爱那么多,远的近的,长的短的,疯狂的,热烈的,冷静的,占有的,祝福的,关爱的,他微微一笑照单全收,用更好的舞台更完美的表现感谢与回馈这么多的爱,但唯独那么一份让他不知所措,拿在手里烫的发抖,扔到一边又心疼的要命,卡在中间进退两难。

  他对人好很简单,一旦划到自己的保护区范围内就会处处为他人着想,无惧且无畏,即使带着前队长这种听起来都没什么底气的前缀,都敢把醉醺醺的浪荡子从美人堆跟香槟组成的浮光声色里把人捞出来清醒清醒。

  但沈昌珉不一样。

  他太聪明,是他心里那个最聪明 ,最有自知之明,从小到大都一直是最让人省心,最懂事,最听话的好孩子,连跟朋友出去喝个酒都知道克制。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才清醒过了头,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能得到什么,不能得到什么,让人想对他好都找不到什么缝隙,因而这些年郑允浩就只能加倍的宠他,把所有他能够到的最好的都给他,自觉掏心掏肺,甚至不要脸的感动自己,在镜头前侃侃而谈,自信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队长跟最好的哥,万万没想到还有一天沦落到这个境地。

  能跟他撇清关系吗?冷落他,拒绝他,这些东西在镜头前到最后总会被掩饰的很好,毕竟维系他们工作的是白纸黑字的合同,比任何分泌失调的神经递质都靠谱。

  郑允浩叹气,他已经有几年没体验过这种事情发展完全脱离掌控,对未来完全不可捉摸的惴惴不安感了。他在镜头前说过诸如想把男孩变成属于自己的东西——之类的,类似的话,但人不是东西,不能只被他好好地妥帖的收藏在口袋里,安安静静的随身带着。于是事情就变成今天这样。

  而答案自然是不能。



  时至今日沈昌珉还没揣摩明白当时郑允浩提着两袋子菜敲响自己家门的时候抱了几种心思,不像是来蹭饭的,倒像是来踢馆的,全副武装气势汹汹,让沈昌珉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他至少起码记得一个小时前给自己打个电话让自己好有点心理准备。

  “你前两天不是说假期太短,今天晚上要跟朋友出去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沈昌珉嘴里一边嫌弃一边给他倒了杯水,顺便收获了郑允浩突然一愣然后倒吸一口凉气的神情。“没事,我忘了跟你说了。”他就看着他跟自己搁这儿嘴硬。“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说他们有事临时取消了。”

  沈昌珉倒是挺想知道这人当年还跟自己一起住的那段时日,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跟朋友行程临时取消“的时候。他向来说到做到,事到如今自己竟也让这人面不改色的放其他人鸽子,由此可见这次这人的决定下的有多急,有多没过脑子。

  不过他猜郑允浩今天突然跟自己来这出大概是被憋的,毕竟他俩居然已经有两个多月都没进行过除了场面话以外交心而言辞恳切的谈话,更别提这种私下的聚会。他队长做得好好的,怕也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遭逢如此劫数,哪怕是硬着头皮怎么着也得过来跟他唠嗑,否则一颗拳拳护短之心怕不是过不久就要枯萎,得亏沈昌珉不仅了解他还爱护他,从不会让他在这种时候难堪,只是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象征性地问了下他的菜谱就开始在厨房里继续忙碌了起来,对郑允浩端身正坐在茶几上咬着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自我斗争一无所知。

  这种自我斗争直到他俩开饭都没结束,沈昌珉看着对面那人端身正坐,一声不吭嚼着东西,全然没有下午揣着东西带来时候的气势汹汹,肩膀耷拉下来,试图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宛若他家没有这个人。

  何止是决定下的仓促,来的时候怕是连腹稿都没打好。

  其实他俩的私底下聚会总会夹带他俩的共同的朋友,叽叽喳喳吵的要命却有强烈地活着的实感(在使人高血压那方面),况且其实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话好讲,对比前者就更显得静默,最后还得郑允浩开口,才能让他敞开心扉,流露出一些心里话来。

  想来郑允浩即使是在饭桌上也是目光聚集的中心,倘若有心应付,他能在餐桌上轻易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两个小时往上,从他邻居家新接回家的边牧扯到最近公司新女团某个后辈伴舞的八卦,表面圆满地结束这次他俩的聚会,而不是在这缩着脖子用他做的菜把自己的嘴塞满,徒留寂静蔓延于空气。

  沈昌珉巴不得他现在能多应付他一点,哪怕就是稍微一点点,他都觉得自己就不会这么喜欢他了。

  可惜没有。

  其实即使是这次郑允浩也没很多话想跟他讲,他只是想告诉他无论沈昌珉对他抱着何种心思,他都会把他当做自己最重要的合作对象兼弟弟,这种感情是无关外部条件的,而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且压下不表,但话还没出口就又被他自己憋了回去,觉得怎么说都不对劲,在心里已经把尽给他出馊主意的金希澈在心里骂了个遍。

  他当时在电话里怎么说的来着?想缓和关系?那就去见他啊,昌珉怎么会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郑允浩习惯于他的的挖苦,学会了他的话只听半句,选择性忽略后面那句说真的就现在这样我觉得你挺不是人的惯性毒舌。做好充足心理建设来到了沈昌珉家里,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的就泄了气,这人占据在他心里最软的那块地方,戳一下连着自己都得跟着一起疼,是真的不敢动。然后后知后觉发现金希澈讲的挺对,自己有的时候确实挺不当人的,沈昌珉想听他说的又不是这个。

  所以总而言之都是金希澈的错。他试图强行甩锅,牙齿磕到勺子发出嘎嘣一声响,把坐在他对面的沈昌珉吓了一跳,酝酿半天从嘴里蹦出来一句:“你没事吧?”

  “没有。”郑允浩打了个激灵,回答地倒是挺快,下意识的往外躲,后来又自我感觉这种动作不妥又给慢慢蹭了回来,力图做的毫无痕迹。“发呆而已,我什么都没想。”

  沈昌珉被他这串小动作搞得哭笑不得,郑允浩这段时间怕不是被他刺激狠了,把他当做当年那个表面尖利内心天真柔软的孩子爱护,这么多年过去,这种小事在他心上连痕迹都不会留。

  “九点多了,挺晚了。”沈昌珉稍微制止了他收盘子的动作,在对面那个人绞尽脑汁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倒是对这个人为什么这次这么急着出风头猜了个大概,多半来自于好友的撺掇,范围再缩小一点还能精准到姓。于是干脆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台阶下。“要是现在走的话搞不好还来得及赶上你朋友的聚会。”

  “我说了我今天没约。”郑允浩把自己亮起来的手机摁灭,自动忽略上面一连串的未读信息,他今天冲动行事,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最后全靠沈昌珉的包容勉强保住了面子,现在心累的要命,只想回家躺在床上冷静一下。无端想起以前他们也会有话匣子打开畅谈到深夜,甚至冷战僵持着谁也不理谁就这么维持到过了十二点的时候,从未想过也会有因为时间而对彼此下逐客令的一天。“过几天就要收假了,这几天多跟你朋友出去玩玩。”他知道那人不需要他的叮嘱,但他忍不住想再多说几句,明明前面有相当长一段时间让他自由发挥他却一言不发。

  “如果你等会儿出门的话记得多加件衣服。”他在门口提鞋的时候多补了一句。“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你注意点,别感冒了。”

  沈昌珉就这么靠在玄关的墙壁上看着他,叹了口气,三分钟前他决定跟这人各退一步,现在他不想了,他俩之间总得有个人先出头,郑允浩今天福至心灵非要跑来招惹他,尽管后来卡在中间进退两难,他也不介意因为这次他哥的不过脑子的壮举揽下这桩苦差事。

  “你就是心太软。”他觉得自己家心脏被攥紧了,又闷又痛,简直让他难以呼吸。他清楚他的那些喜欢只是关于他的,跟对面那个人明明就没关系。“真的没必要。”



  后来他俩很少提这件事,不是不能提,是真的不算什么,他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把所有丢人的事情做了个遍,不差这一件,整合整合大概都能写本书出来,随便抖一抖都是狗血。后来郑允浩反思过这件事,哪怕他当年但凡干脆一点这些曲折离奇起码都能少一半。

  但这又何谈容易,那几年他活的小心翼翼,从来不敢让自己陷入被动的情绪波动里,仿佛一旦卸下防备,那些丧失所有热情的日子就会追上他。

  他意识到自己失去了随意动感情的自由,那些他原本以为自己理所当然拥有的,失去之后才意识到他们的重要,然而生活并没有给他感怀的空隙,于是他专注于维持自己内心的平衡,这种拼死抵抗让他忽略了那些驻留在他身上的多余感情,这之中甚至包含了沈昌珉的,直到最后才被他后知后觉。

  “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他那天从沈昌珉家里堪称是落荒而逃后的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见了孙浩俊,得到的便是那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建议。“不要这么着急,他又不是被人宠坏了的小孩,一辈子除了在情场上,没受过委屈。”——有没有人告诉他不戳人痛处讲话不会死。“想想他等了多少年,再想想一盒巧克力你吃了几天。”他指了指郑允浩攥在手里的糖果。

  此时此刻郑允浩才想起习惯性买的那堆被他扔到茶几上的巧克力都落灰了也没几块进他的嘴,他这段时间忙着对付沈昌珉,竟连这习惯都能扔到脑后。

  孙浩俊抬起眼端详了一下对面那人一副被戳中痛点的神色。“我觉得你现在这样不就挺好。”一惊一乍上蹿下跳,跳脱出一种多年未见的鲜活。

  好个鬼,郑允浩在心里腹诽,但到底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才知道,他这段时间表面不动声色 ,注意力实际有大半挂在那人身上,任何细微的动作都扯着他的情绪,把他端的一颗平稳,自觉再也不会轻易波动的心境搅得一片鸡飞狗跳。沈昌珉不愧是沈昌珉,一举一动都能扯他心肺。

  金希澈这么多年嘴巴不饶人,居然也有把话说对的时候。

  “我觉得我挺不当人的。”他无来由的冒出一股惆怅来,拉下面子对着友人自我剖析,指望着能得到对面人的一句安慰,结果那人真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嗯,是挺不要脸。”自顾自的去招惹人家,然后又自顾自的逃跑,从来到去都像一阵风,没有商量,只有告知,换谁都得说他过分。

  “你说他还愿意理我吗?”他的手机被他攥在手里翻来覆去,他想他确实是该给他打一个电话,虽然沈昌珉大概这时候并不想理他,那发个短信也是好的,他有些东西要跟他传达,但在那之前他得确认沈昌珉愿不愿意听。“我跟他又不熟。”孙浩俊顿了顿,把原来想说的后半句吞下去,无情地戳穿他。“别搁这儿跟我耍这种小聪明。”恃宠而骄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纵使人都有天生八卦的本能且不分男女,曺圭贤在这么多年却被沈昌珉优秀地训练出了只陪他喝酒而不多比比的本事。其原因大概有三,一是沈昌珉嘴巴严,二是郑允浩嘴不严(事实上这跟他嘴严不严也没多大关系,只要金在中嘴巴不严就行了)三是那些破事儿大多无关风月,充斥着生活化的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实在没什么好讲的,出门左转黄金台指路八点档就可以看一百集,何况他俩还没剧里演得经典。

  “这次应该不会又有什么人半途过来提人吧。”曺圭贤虽然没什么八卦的心思,但该问的还是要问,一看就是多年情感纠葛受害者之一。

  “那倒不会,他人在金在中家呢,不会来的。”

  于是曺圭贤内心激情上演的鸡毛蒜皮八点档瞬时变成了以前看过的狗血三角偶像剧,如果详细深究主演还多半是他某个哥哥。一颗自以为早已被训练良好实际压抑良久的八卦之情蓬勃涌出,一时之间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憋的龇牙咧嘴。

  沈昌珉仁慈地在他憋了一肚子例如这种渣男不要也罢放弃一棵树木你还有一片森林真的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种充斥着闺蜜心态的鬼话之前拯救了他,表示自己目前心态平稳。

  “原来你已经习惯这种状态了吗?”曺圭贤倒吸一口凉气 ,酒杯里的冰块被他晃得划拉一阵响。

  “?”

  他脑子都在想什么?沈昌珉看着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嫌弃。

  “你最近是不是肥皂剧看多了,智商都变低了。”他语气诚恳,听起来十分欠揍。

  “智商低的是你。”他胳膊挨了曺圭贤不轻不重一拳头,这人一遇到他哥的事情脑袋永远都慢半拍。“你再多嘴,下次我就把你推出去女装跳女团舞。”

  “又不是没跳过。”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再也不怕第二次。“我会拉你垫背的。”

  他没说他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这是郑某人发信息亲自告诉他的,不说是因为如果不说的话他大概率可以利用好友的同情心省下一顿酒钱。更何况这件事说来就很离谱,他的郑大队长几个小时前跟他互飚狠话说他们需要分开一个星期冷静一下,结果出门没多久就收到信息跟他说他去找金在中聊聊。

  后面还加了一句不用担心我,后面那句话在发出去后才意识到他俩还在吵架所以撤回的飞快,但依旧被沈昌珉抓了个正着,一时间竟不知作何感想,只好把手机锁了踹回兜里装作没看到。完美错过某几个哥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旁敲侧击跟某受害者撕心裂肺的求救短信。

  十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没能猜透郑允浩的路数,真可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在一片唇枪舌剑中沈昌珉最终将曺圭贤内心上演的八点档狗血剧成功调台,顺手从他那里薅了一张他原本想去跟别人一起看的演唱会门票出来,收获颇丰心满意足,并在曺圭贤反应过来之前成功全身而退,将郑允浩一身吃人不吐骨头的本领学了个七七八八,不愧在他身边浸淫多年。

  “所以这次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沈昌珉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作为先发难的那个总是理亏,他自认在这点上郑允浩被他荼毒多年,说不上有多愧疚,但心虚总是有的,于是他决定这次还郑允浩一个清净,等他想起自己的时候让他来招惹我。“反正他总会来找我。”

  比耐心他还没输过。

  下次打死我都不操心这两人的事了。曺圭贤在心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但还是把这句话咽进肚子里,说了今晚就没人请他喝酒了,而他上次也是这么想的,后来被打脸的模样十分靓仔。

  因而十分可惜的是酒钱最后还是没省下来,看在他薅下来的那张票的份上跟自己还算残余的一点良心,沈昌珉到底是没辜负曺圭贤不惜路途遥远前来陪他喝酒的情谊。他本来是冲着买醉来的,结果不仅没喝醉,跟曺圭贤告别后被冷风吹的连那一点浮上脸庞的热度都散去了。一如往常那般清醒的过了头,甚至显出一些淡漠来。难得没人管他,好不容易想放纵一下,都习惯性的收敛住了,还记得顺手去便利店提了一兜鸡蛋回家,回家的路上还圆润地盘算好了未来几天该干些什么。



  “你这也太偏心了。”郑允浩沉痛捂脸。“明明是他先……”他对面那位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好弟弟有多难哄,隔三差五就要炸个毛,最惨莫过于有时候连怎么炸的都不知道。

  金在中本来就护短,大晚上还要被迫被抓出来唠嗑,心情实在说不上好,对着郑允浩就是一顿输出,炮火凶猛,饶是郑允浩多年练就金刚不坏一张脸皮也禁不住被他从头扒拉到尾。

  “如果你也能跟他一样乖巧,不拿这种事来烦我,我倒是不介意爱护你一下。”金在中端起茶杯面不改色,心里想他也不知道操个什么心,早知道当年就不应该吃他俩请的那顿饭,突出一个后患无穷。“他可比你省心多了。”顺手又补了一刀。

  “就是太省心了。”郑允浩叹气,把手机屏幕划开,那人的聊天被他置顶在最上面,上面有他自己干瘪的一句话,没有回复。

  但他知道沈昌珉看到了,仔细来讲也没有什么理由,他就是知道。

  “所以不想给他添麻烦?”也不知道前面那个跟他吵架的人是谁,金在中腹诽。其实他知道对面那人的忧虑,他仿佛天生就有操不完的一颗心,有些事其他人可以不想,他不能,这种习惯性思维刻在那人脑海里,说多少遍也没用。但沈昌珉离他过于近了,因此那些严格苛求并不会只折磨他自己。

  郑允浩少见地没接话,全当默认。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给沈昌珉添堵,郑允浩在其中荣登首位,多难得。“万一人家就希望你多折腾一点呢?”哪有人希望天天有人闹自己心的,又不是受虐狂。但郑允浩大概懂他的意思,他们那个弟弟清醒且克制,就像是把所有叛逆因子都在二十岁的时候用尽了,把生活过的像个稳定的圈。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还要等他自己过来找你。”金在中怕这人跟沈昌珉呆的久了,把他的耐心也一并继承过来,让每场争执都像场二人马拉松,跑道上的人怎么想处于他的知识盲区,可观众的耐心总是有限。

  “他不会来的。”在郑允浩面前那人在某些方面总是显得怠惰,宁愿用一顿酒把自己的情绪打扫的干干净净,也不愿意跑出那个圈,连带着未来都会规划良好。“所以得我去找他。”前面说过,他们两个人总得有出头的那个。那人自信过头,隔一阵就错觉自己能在大部分情况下只要足够清心寡欲,就能不食人间烟火,就需要郑允浩出马把这种不识好歹的小崽子从圈里拎出来,好好体味一下人间疾苦。



  沈昌珉有时候会觉得这世上大概不会再有人能像郑允浩一样能把横冲直撞不顾一切的莽撞,跟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圆滑这两种特质完美的集合在一起。郑允浩于他的生活太过贴近,圆润的那面是用来应付其他人的,横冲直撞的部分则由他接受了大半。痛是真的痛,但是另一部分又该死的让人心动,遭遇一次起码管够半年,无亏于他当年动心于郑允浩再凌厉的眉眼下也掩不去的温柔。

  他在午夜时分听到不合时宜的开门声,条件反射般蹦过去之前手忙脚乱把没洗的盘子扔进洗碗机,试图掩盖自己半夜不仅没睡觉还给自己加餐的罪证。在看到人之前先扑面而来的是外面的风霜雨雪,那人一只手抵在门框上扶着自己膝盖还在喘,居然还是跑过来的,跟当年如出一辙的气势汹汹。

  怎么就能这么快?沈昌珉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还记得悄悄偏过头去不着痕迹的抹掉嘴角还没擦干净的食物碎屑。

  郑允浩为了平复气息缓了好一阵,在一阵沉默中抬起头的时候目光灼灼:“有吃的吗?”

  ……这开口还真是出人意料。

  沈昌珉面无表情指了指厨房里的锅,收获他那个被人赶出家门才想起自己一个下午滴水未进的哥感天动地一阵夸赞,说不愧是他的昌多里,晚上还记得给他留饭。

  事实上那只是他半夜饿的没睡着爬起来做夜宵剩下来的,他全心全意以为这人起码要在几天后才会过来找他,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索性只好起床给自己做饭吃,结果脑子不够清醒,下面的时候直接倒了一盒进去,也不知道是歪打正着还是上天注定。

  “这么急过来干嘛。”他伸手过去,在郑允浩的头发上接受到一种湿漉漉的触感,试图用日常对话来掩盖自己的慌乱。“外面还在下雨,感冒了怎么办?”

  “因为想见到你,所以就来了。”那人跟当年比起来该死的没有什么长进,想到什么就去做,轻易就噎的沈昌珉说不出话,构筑好的心理防线被轻易击溃,任凭自己的情绪流淌四散。

  该死的,沈昌珉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点,他怀疑是不是本已早该被他代谢掉的酒精又蒸腾在他的血管里了,否则他又该如何解释他现在的头脑昏沉跟心跳加速。

  “你喝酒了?”他看到他脸上不自然的嫣红,凑过去闻了闻他的脖颈,被人触电般的躲开,郑允浩在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的时候还看到他泛红的耳根,露出了一个他所熟悉的,志在必得的笑容。

  “……”沈昌珉在一片心慌意乱中勉强回忆起来现在他们还算是在吵架中,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烦,怎么就偏偏就喜欢招惹他。“是啊,”他凉凉的开口。“有些人不是去别人家开心得很,我一把年纪还要遭逢感情危机,那可不只好借酒消愁。”

  “说什么傻话呢,”他有时候的小心眼真的让郑允浩很受用,笑着凑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对面人开始泛红的脸颊。“连醉都没醉,你这消的哪门子的愁啊?”

  “我现在醉了。”他越说越没理,索性开始胡搅蛮缠。

  “醉都醉了,”郑允浩放过了厨房里的晚饭,走过去将没什么反抗意识的沈昌珉抱在怀里,凑到他耳朵根上跟他耳语。“那是不是气也消了?”

  没辙,是真的没辙。清醒而理智的沈昌珉在他面前展现过他所有的不理智跟不清醒,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要害交出去,注定在这种时候一败涂地。

  “你别想,郑允浩,”他一字一句地喊他的全名,把头埋进他哥哥的颈窝里蹭了蹭,咬了咬牙。“我才不会原谅你。”可我还是很爱你,真让人无计可施。

  “不愧是我们家昌多,喝醉了还是这么精明。”他笑的不行,还记得他前面的信口胡诌。“不过这样也挺好,就不怕在外面被其他人拐跑。”

  沈昌珉心想他这么挑剔又矜贵一个人,这世界上哪还有其他人有这个闲心。

  “不原谅也没关系。”郑允浩到底是笑够了,把他的头扳过来,看着他弟弟闪烁的眼睛。“那就答应我,以后不要为了这种事再出去喝酒了。”

  ……所以说就是这种地方。

  “那你不要自顾自的离开。”还自顾自的回来。“多少年了,这毛病怎么就是不改。”他从来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却非在这种时候小气的要命。

  还不是因为你心情不好。郑允浩心里腹诽,嘴上却答应的乖巧,不管这个承诺会带给未来何种艰难险阻。他懒得去想,况且就算是坑他也得跳地自觉自愿,舞台的君主毫无诚意地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重色误国的昏庸之举,下一秒就冲进厨房找吃的去了。

  “今天晚上做的什么?”

  “意面。”还是他最喜欢的那种。

  郑允浩在打开冰箱门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欠那人一个昨日的晚安吻,于是他下意识地想去寻找沈昌珉,却在偏过头时恰巧跟那人的嘴唇撞到一起。

  圭贤的票,沈昌珉在咬着对面人的下唇的时候模糊不清的想。明天还是找个时间还给他好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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